跑马岭地属河南新乡,处于太行山南麓,新开发的自然风景区。不像别的山那样,峰顶突兀直插云端,大概因了它的峰顶有数百平方的漫坡草地、可以策马扬鞭的缘故,又因史上朱元璋曾率兵马经过驻扎,所以叫做跑马岭,近年来小有名气。虽然就在自已的家乡,也未曾领略。
有幸在这个春天的四月里,和同学一同攀登。
到达山顶,需爬1700余级台阶,陡峭而逼仄,我只攀至600级处便气喘不前……区区600级台阶,我已抵达跑马岭的春天。
跑马岭的春天,空气在燃烧。台阶两边,新绿逼人,桃花梨花枝头打闹争春,鸟声仿佛也是树的花朵。想起了某部电影里的对白:只要认真倾听,你就会情不自禁地飞起来。于是,脚下便轻松起来。
大概“崇山嫌太翠,故栽万株黄金钟。”一丛丛黄*的倒挂金钟点缀于山间绿丛,分外耀眼,黄的一丝不染、明朗热烈、恣肆无忌,不避不让,忍不住折来几枝,农人般编成帽子戴上,便真真切切的溶入了春天,一路走来,像无数只黄蝴蝶流连于我的发间。
坐在600级台阶处,山风并不狂烈,今天甚至柔和,周围的阳光和天空也善解人意。花,悄悄绽放;草,静静拔节;鸟,从这一枝头跃上另一树梢,一切亲近而含蓄,山下远处的水库“小”成一池碧水,鳞光闪闪。这是跑马岭的春天、也是北方的春天。北方的冬天很漫长,所以我们总觉得春天很短。手里刚刚握住一片嫩叶,手指间无情流走的却是如花美眷、似水流年。
想起那天搭乘同学的车,同学打开音响尽是些曾经的老歌:《跟往事干杯》、《光*的故事》、《垄上行》,还有多首前苏联歌曲,随随便便就能跟得上节拍,歌词脱口而出。同学说现在只觉得这些歌好听、有生命力。我说孩子们的歌也美,节奏强劲加rap,只是我们老了。
真的就象那些老歌一样老了。
春天短暂,走了,明年还会来,青春不再,离我们越来越远。一如坐在跑马岭600级台阶的我、我们。
喧嚣的泡沫渐渐退去,世界不再令人眼花缭乱,明白了需要什么和为什么要。辛弃疾曰:我看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看我亦如是。山水之美,不以人们是否喜好而存在,就象我身边的这棵低矮的小桃树,既承接阳光雨露,又历经电闪雷鸣。人生有四季,春光不常在,只攀登了600级台阶,还有很多的路要走,我想,路上想哭的时候就哭吧,想笑的时候就笑吧,只是别忘了把握一种攀登的姿势——赶路。
我爱北方的春天,犹爱这跑马岭的春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