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满族人的传说中,石和火是他们祖先的第一生命。在神话中,石是孕育宇宙第一生命的母体。这第一生命被称做石神或火神,世界就是由这个初始宇宙神创造的。石作为火的生源和依托,被视为宇宙之母或宇宙生命力的象征。所以,在满族神话中,有许多石神观念与火神话和火信仰密切相连的故事。虽然许多神话故事都是火和石,而且是火的初始,但故事内容却不同。
有一个神话故事是通过石和火来揭示大自然是如何形成的,故事不长,但很悲壮。故事讲的是在天地未分的时候,有一位古老的女神,叫多阔霍,她是住在石头里的,是孕育着光与热的宇宙大神,日夜*劳。有一天,天母阿布卡赫赫被恶魔耶鲁里骗进了大雪山,并被巨大的雪山压着,使天母阿布卡赫赫无法发挥自己的能力,而且她也处在无助无援的地步。她不仅逃脱不了困境,而且冻饿难忍。当她发现了雪山底下的石头和石头里的多阔霍女神的时候,冻饿难忍的阿布卡赫赫便吞下了石头和石头里的多阔霍女神。可是,多阔霍的热火又烧得阿布卡赫赫浑身发热,坐卧不安,一下子竟撞出了大雪山。后来,热火烧得阿布卡赫赫的肢体渐渐开始融化,眼睛变成了日月,头发变成森林,汗水变成了溪水河流。
满族有着悠久灿烂的文化,但是,他们对鸟的喜爱和崇拜是满族文化的特征之一。在满族的鸟崇拜中,对乌鸦和喜鹊的崇拜尤为突出。满族民间的神话传说中存在着丰富的鸦鹊形象。满族有一则《打画墨儿》的故事,说一次树林失火了,满族的猎神班达玛发派乌鸦去叫醒人们来救火。救完火,树木已烧去一半。为此,班达玛发决定惩罚那些不去救火的人,又派乌鸦,叼着珠串,给救火的人作为标志,没有标志的人将遭到惩罚。满族著名的三仙女神话中,三仙女佛库伦就是吞下了神鹊衔来的红果,感而有孕。后来生下了一个男孩,取名布库里雍顺。这个布库里雍顺,就是爱新觉罗氏的祖先。这个神话说明,满族也是经过“只知其母不知其父”的母系氏族时期。
还有一个关于鹰和火的神话故事。在天地初开的时候,大地像一包*块,一只母鹰从太阳里飞过,抖了抖羽毛,把光和火装进羽毛里头,然后飞到世上。从此,大地*雪才开始融化,变成了一个人类和生灵可以生存的世界。当人和生灵有了吃饭、安歇和生儿育女的时候,母鹰却飞得太累了,打盹睡了,羽毛里的火掉了出来,将森林、石头烧红了,彻夜不熄。神鹰忙用巨膀搬土盖火,烈火烧毁她的翅膀。最后,她为了扑灭烈火而捐躯,成了善良无私的人类守护神。由于满族先民信仰萨满教,母鹰的灵魂化为女萨满,是对萨满起源的一种神圣解说。这里至少可以说明两点:一是萨满教萌生于母系氏族社会,早期的萨满为女*;二是萨满的起源和鹰紧密相连,鹰魂是萨满之魂。鹰崇拜成为萨满教萌生时期的重要内容,反映了初民对萨满教的情感。在洪荒初开的氏族部落时代,原始宗教不是人类的异己力量,在某种意义上说,是初民必不可少的精神支柱和主要的文化形态。
火神是一位舍己救人的品质崇高的女神,是满族萨满教崇拜的重要神祗,是自然神之首,祭祀仪式都离不开火,因而满族的火祭十分壮观。这反映了生活于严冬北方的满族先民对火的祟拜。他们熟食、照明、取暖、制造工具都离不开火。火对生存如此重要,被视为万物本原。火中产生一切东西,便是原始哲学观的反映。火神最初是初民对火本身的神化,她与太阳、星辰、天空相联系,被称为火母神、火奶奶、奶奶火神。
满族关于火神神话的故事,有的还带有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过渡的痕迹。阿布卡恩都里额上的红瘤变成的美女拖亚拉哈是个盗火英雄,在与天母阿布卡赫赫勇于献身方面有一致*。她是雷神的妻子,被风神盗走。这也透露出对偶婚初期出现抢婚的习俗。拖亚哈拉是男天神育化的晚辈女神,是男神生育的又一例子。她与父神却是对立的。阿布卡恩都里心中有神火,却高卧在九层天之上整天酣睡,造成北方天寒地冻、万物不生。尽管如此,他照旧整天睡大觉,什么事也不管。拖亚拉哈虽然是他的女儿,却和他大不相同,她十分关心人间生活的大事。她盗走父神的神火,因为怕火种熄灭,便把火种吞在肚里,手足兼用爬行来到人间。由于火种在她的身体里燃烧,她被烧成虎目、虎耳、豹头、豹须、猩身、人心、鹰爪、猞猁尾巴,成了一个半人半兽神。她形似丑陋,实则壮美。满族人把这些特征组合在一起来描绘他们心目中的英雄,正是为了歌颂火神的巨大神力、形体与精神的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