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不住的车,向前开着,车上载着的馄饨,悄声变了味儿。
那时我只有八、九岁吧,我每天晚上便去廊桥旁的俱乐部打乒乓球。现在想起来,那嗒嗒作响的球桌实在令人沉醉,自一年级开始,我便加入了打乒乓球的行列。
我时常同父母一起,穿出小巷,来到街尾,买几张烧饼,吃几碗馄饨。馄饨,成了我每天都要拜访的朋友,每夜,当暮*来到时,它也便会打着灯和招牌,等着我们一家三口来这品味馄饨米味淡淡的香。
还记得有一次,父母都加班,把我送到俱乐部后,便急匆匆地走了。我打完后,一个走在用石块铺成的路上,向着那街尾亮光去,当我穿入那光亮的一刻,一种香香的一温一暖便洗去了我刚刚内心的寒意;夹起馄饨,仔细端详着,发现此刻的馄饨竟是薄而透明的,同纯净的白玉一般,虽没有那般的硬度,却有着一模一样的光洁的*泽。走到归家的路上,还在回味,刚才那醉人的味。
但是到了初中,乒乓球和我见面的次数就刷地降到零,我甚至有时会忘却那球拍长什么样子。馄饨,再也吃不到了。
近几次回家,回的也是在金华租的房子,除了一些熟悉的东西外,几乎整个屋子,都全然没有家的味道。我开始怀念那碗用白瓷碗盛着的馄饨了。
父母似乎也知道了我的心思,从故乡,那个不近的地方,用车,载给我三碗馄饨。
车,到了。取出几碗用白塑料袋装着的馄饨。白气中,馄饨一个个排在碗中。但由于车颠簸,显得有几分瘪。我朝碗里探去,形未怎么变,但味儿,也许不如在家一般醇了。
坐下来,在亮着的光束下,一勺,馄饨滑一入口中一咬。一惊。竟尝不出有什么味儿,只是有普通面一团一的那种味儿,太淡了!
望着父母企盼的目光,我应和地点点头,毕竟,他们是用心了呀!
馄饨,或许没变,也许,是我变了吧。